文 | 张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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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芽最贵作品TOP10
1994年3月，刚刚成立的中国嘉德举办了首场拍卖，周春芽的《黑色的线条 红色的人体》以4.5万-5.5万元的估价上拍，最终流拍。这是周春芽第一件上拍的作品，标志着他从此进入二级市场的视野。
那时候人们或许不会想到，14年后，这件作品会以319.2万元的价格成交于北京匡时2008春拍，再过两年又以683.2万元再度刷新这个数字。毕竟在90年代，中国当代艺术仍然处于非主流的地位，直到2006年张晓刚的作品在纽约苏富比以近100万美元成交的一声巨响，中国当代艺术才开始成为显学。
在《黑色的线条 红色的人体》流拍8个月后，1994年11月，周春芽的《石头》以5.5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秋拍，成为他第一件在二级市场上顺利成交的作品。
彼时的周春芽已经从四川美术学院毕业12个年头。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学子，周春芽于1978年考入四川美术学院，在校期间他便和同学们外出采风，第一次来到四川阿坝的红原和若尔盖一带，接触到草原上的藏族同胞。从那时开始，周春芽开始了他的第一个创作系列——“藏族系列”，包括1980年的《藏族新一代》、1981年的《剪羊毛》、1982年的毕业作品《余晖》，以及1984年的《春天来了》。其中《春天来了》，也是他迄今个人拍卖最高价作品纪录。
1986年，31岁的周春芽带着100美元、一箱方便面出发，经过长达10天的旅途之后最终抵达德国，开始了三年的留学生涯。谈起留学经历对自己的最大影响时，周春芽说，“在德国三年，我几乎没有在学校上课，但是基本上把欧洲好的美术馆、博物馆看遍了。”1989年回国后的周春芽，没有直接投入西方体系，而是尝试将德国表现主义的技法与中国传统绘画的意象相结合，探索出书写性绘画的典型风格。
这次的探索涵盖了我们耳熟能详的周春芽作品，比如从90年代初期开始的“石头与树系列”（包括后来的“山石”与“太湖石”），以及1994年开始以爱犬“黑根”为原型的创作并于1997年延伸出“绿狗系列”……截至目前，在周春芽个人拍卖TOP10榜单中，有超过半数的高价作品都诞生于这一时期。
1980年周春芽第一次去藏区草原（四川红原县瓦切公社）
周春芽《余晖》110×81cm 布面油画 1982，毕业创作
1986年11月，周春芽刚到西德留学时留影
1987年，在德国杜塞尔多夫办个展的周春芽与收藏其作品的藏家合影
周春芽1993年创作的《中国风景》，艺术家在背面签为“石头系列-垂下的树枝”
1994年，周春芽首次进入二级市场的那件《黑色的线条 红色的人体》虽然流拍，但它却曾在1992年广州首届九十年代艺术双年展荣获学术奖。它与周春芽另一件成交于1994年中国嘉德秋拍的作品《石头》，同为草原藏族题材之后的重要转折作品。不过那时候在国内油画拍卖市场中，占据主流地位的仍然是传统写实题材，市场真正转向当代已经是2005年之后的事情了。
然而周春芽的创作却在不停探索。1994年，随着一只名为“黑根”的德国牧羊犬进入周春芽的生活，他在作品中不断呈现它的生命形象，并在1997年衍生为带有象征意味的绿色，也就是让他名声大噪的“绿狗系列”。1996年，周春芽作为参展艺术家参加首届上海双年展，便展出了一幅《躺着的黑根》。
周春芽《石头与树》115×90cm 布面油画 1994
成交价：8.8万元，1998中国嘉德秋拍
从1994到2005年，周春芽在二级市场指标拍卖行上拍的作品共有20件，其中成交的作品数量为17件，成交总额约为140万元。他的个人最高单价作品从1994年的5.5万元，上升至2004年的19.8万元，10年间终于突破了10万元的关口，但在2006年第一个市场高点到来之前，仍然经过了漫长的市场潜伏期。
2006年，张晓刚在纽约苏富比发出的那声巨响，如导火索般引燃了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周春芽的市场自然也毫不例外地开启了“起飞”模式。
周春芽《黑根一家-男主人》（二联）120×150cm×2 布面油画 1995
成交价：19.8万元，2004中国嘉德秋拍
周春芽《花》100×80cm 布面油画 1996
成交价：19.8万元，2005中国嘉德春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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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芽历年拍卖成交总额
1994-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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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芽历年拍卖作品成交数量
1994-2020
2006年4月，周春芽的《太湖石系列》以202.4万港元成交于香港苏富比春季拍卖，刷新个人成交纪录；两个月后，其作品《山石图》以440万元成交于上海泓盛2006春拍，再度刷新个人纪录。
在天价案例频出的年代，这两个拍卖纪录都没能保持太久。2007年5月，周春芽的《石头系列》以760万港元成交于佳士得香港春拍，其市场段位又上了一层楼。在2006-2007年这两年间，周春芽的作品在指标拍卖行的成交数量为106件，成交总额超过了1.2亿元。当然不可回避的是，这份数据在整体上仍然稍逊色于同时期的张晓刚、曾梵志和刘野等艺术家。
周春芽《太湖石系列》101×160cm 布面油画 1993
成交价：202.4万元，2006香港苏富比春拍
周春芽《山石图》150×129cm 布面油画 1992
成交价：440万元，2006上海泓盛春拍
2018年，以4370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春拍
周春芽《石头系列》298×150cm 布面油画 1999
成交价：760万港元，2007佳士得香港春拍
2010年，以962万港元成交于佳士得香港秋拍
在市场与人生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两年，周春芽也开启了他最为恣意浪漫的“桃花系列”创作阶段。尽管相比于“藏族”“石头”与“绿狗”，这一系列的市场价值还未得到完全确认，但目前为止二级市场上最贵的“桃花”已经达到了1932万元。
周春芽《桃花红人》150×120cm 布面油画 2006
成交价：246.4万元，2007北京保利秋拍
周春芽《轻薄桃花逐水流》254×360cm 布面油画 2010
成交价：1932万元，2020华艺国际（北京）首拍
自从2006年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起飞后，周春芽的市场价格总体来讲始终处于波折中上升的状态。如果要细分的话，2008年的金融危机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分水岭。
在中国当代艺术井喷的两年，周春芽迅速攀升至第一个市场高峰。当2008年全球性金融危机来临，周春芽的市场也出现了颓势。2008年，周春芽作品年度成交总额5715.34万元不到2007年的七成；到了2009年的2167.84万元，更是缩水为2007年成交总额的1/4。
周春芽 《山石与烟云》 360×220cm 布面油画 2003
流拍，2008北京保利春拍
2009年，以386.4万元成交于北京保利春拍；2020年，以4370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秋拍
周春芽《冬天已经过去》210×300cm 布面油画 2010
成交价：403.2万元，2010北京匡时秋拍
2016年，以345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春拍；2018年，以897万元成交于北京保利春拍
挤泡沫的过程在2010年基本告一段落。到了11月份，周春芽的《石头系列》以962万港元成交于佳士得香港秋拍，再度刷新个人拍卖纪录。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年周春芽创作了一件名为《冬天已经过去》的“桃花系列”作品，并以403.2万元成交于北京匡时五周年秋拍。冥冥之中，昭示着市场的春天再度来临。
同样是在这一年，周春芽在上海美术馆举办了“周春芽艺术四十年回顾”，呈现了他1971-2010年的艺术创作历程，无疑也助推了其市场热度。
2010年，“1971-2010周春芽艺术四十年回顾展”上海美术馆展览现场
2011年6月，周春芽的《月下情人》以977.5万元成交于北京保利春拍，打破个人拍卖纪录。5个月后，他的《剪羊毛》以3047.5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秋拍，几乎没有任何过渡和缓冲，他的市场纪录直接越过了1000万、2000万元，直线攀升并突破3000万元大关。这一拍卖纪录保持了6年，才被《中国风景》打破。
这一年，周春芽年度成交总额首次突破1亿元。
周春芽《月下情人》250×201cm 布面油画 1997
成交价：977.5万元，2011北京保利春拍
2015年，以608万港元成交于香港苏富比春拍
周春芽《剪羊毛》167.5×234cm 布面油画 1981（龙美术馆藏）
成交价：3047.5万元，2011中国嘉德秋拍
在接下来的2012-2013年，周春芽每年均有单价近3000万元的作品成交。2013年4月份公布的“胡润艺术榜”，在按2012年度公开拍卖市场作品总成交额排名的100位中国艺术家中，周春芽首次登顶，成为最贵在世艺术家。
随后的2014年，尽管市场上没有出现重要的周春芽高单价作品，但是29件成交作品仍然贡献了逾1亿元的年度成交总额，其作品平均单价超过了350万元。
周春芽《红石图》（三联）150×120cm×3 布面油画 1994
成交价：2990万元，2012北京匡时秋拍
2021年，以3933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春拍
周春芽《藏族新一代》149.3×198.4cm 布面油画 1980
成交价：3372万港元，2013佳士得香港秋拍
到了2015年，与那场惨烈股灾同时来临的还有艺术品市场的冷清。根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AMMA）公布的“中国艺术品市场调查报告2015”，2015年国内艺术品市场成交额为506亿元，比2014年减少20%，其中现当代艺术板块总成交额同比下降12%。
在市场短暂的回落中，2015-2016年，周春芽作品成交数量创下10年来最低水平，分别为14件、12件。这个数字在2006-2007年，均高达53件。
周春芽《大乔小乔》254×360cm 布面油画 2010（龙美术馆藏）
流拍，2015北京保利春拍
2016年，以632.5万元成交于保利华谊上海首拍
周春芽《太湖石》150×120cm 布面油画 2000
成交价：344万港元，2016香港苏富比秋拍
周春芽《中国风景》194×130cm 布面油画 1993
成交价：4427.5万元，中国嘉德2017秋拍
周春芽《中国风景》194×130.5cm 布面油画 1993
成交价：4255万元，中国嘉德2018秋拍
一年后的2020年，周春芽的《春天来了》以8625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大幅刷新个人成交纪录；同年以4370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的《山石与烟云》，同样进入其个人拍卖纪录TOP10。在这份TOP10榜单中，有9件作品均成交于2017年之后这一时期。
疫情之下的逆势而上，让周春芽彻底坐稳了市场地位，原因不难想象。不同于张晓刚、曾梵志和刘野背后国际画廊的加持，周春芽有着以国内藏家为主的坚实拥趸。在“内循环”一词蔓延至艺术市场之时，周春芽能够借此优势走上与国内甚至国际同代艺术家不相上下的市场地位，便显得自然而然了。
周春芽《春天来了》 163×186.5cm 布面油画 1984
成交价：8625万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2020中国嘉德春拍
周春芽：破纪录时刻
1994
2004
2006
《山石图》 440万元 上海泓盛
2007
2010
2011
2017
2020
周春芽：历年重要个展
1987 周春芽作品展，杜塞尔多夫市德中友好协会，德国
1988 周春芽作品邀请展，Domach-Anhof文化中心，奥地利
1992 周春芽92油画个展，小雅画廊，台北
1997 周春芽个展，北庄画廊，台北
2001 周春芽个人作品展——绿狗，314国际艺术中心，挪威
2002 周春芽作品展 ，TRENTO当代艺术博物馆，意大利
2006 周春芽新作展，外滩3号沪申画廊，上海
2007 周春芽绘画雕塑展，今日中国画廊，比利时
2007 花间记——周春芽绘画雕塑作品展，今日美术馆，北京
2008 周春芽新绘画个展，寒舍空间，台北
2008 周春芽·绿狗·雅加达，印尼国家美术馆，印度尼西亚
2010 1971-2010周春芽艺术四十年回顾，上海美术馆，上海
2013 周春芽新作展，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南京
2019 周春芽：东南形胜，龙美术馆西岸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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