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此文汇集于王敬恒先生生前之日记、札记、作品款文等。
临画时 胸无成竹
浅谈花枝百尺长,东涂西抹费思量。一气写后元无事,不辨墨香与花香。(70年代)
艺术与技术的区别:技术在开始前便知道其结果,而艺术则不然,作者开始时并不知其结果,一点也没法预知。
画前我只有一种模模糊糊的热切,只有当作品完成时,才能看到、理解一些东西(而不是没有东西)。
创作时,事前我一点不知结果会怎样,最后出现的作品呢,有时甚至我连做梦都没梦到过。不创作对着实物画,也是这样。
我画画很像怀胎,只知道有孩子了,至于是男是女、面目如何,却是产后才知道的。 (1989)
我在画画前、头脑一片空白,拿起笔来,才有点朦胧的意思,在运笔过程中才逐渐产生意思和情感。有时感情的高潮是突然爆发的,有些像恋爱的过程。但更多的时候是添添补补。有时像用兵和下棋,要去应付和留后路。 古人说胸中丘壑我是没有的。(1989-3-14日记)
开始···· 过程
我在创作时,事前并没有什么蓝图(所谓成竹在胸),但有一个目的,即创造出一幅完整的画,一幅美善的画。第一笔起 ,我开始展现我的意图。通过一点一线的进行, 我的目的似乎逐渐明朗,我自己也似乎逐渐迷狂,似乎有些如醉如痴地进行着。 到一定程度,目的于隐约中渐次清晰起来,一直到这幅画完成。 搁笔之际,我的目的实现了,似乎又未完全实现。
我常常摆一张纸在桌上,拿起笔乱涂。涂啊涂的,创作的冲动忽然爆发于手,随之舞动起来,如有神助传达我的心灵。我的眼睛在纸面上,直到我的“电路”关闭才停下来。(1986)
我画画开始于一点或一笔,逐渐生发出一幅作品来。
事实上,我在画画时心中是无数的。事前我并不知道画什么,更没什么构思。当我落下第一笔时,才开始有一点模糊的形象在脑里出现。在画的过程中,我才慢慢知道我究竟干了什么,表现了什么东西。我不相信什么成竹在胸 ,我要这样往往画出不好的画来。
曹孟德用兵,心中无数、打起来再说。历来善用兵者皆如是者,为变所适而已。画画亦当如是。
在一张纸上随画随想:有时添,有时丢,好比打牌随时调整。有时染色可以作皴作擦,有时虚、有时实。总之法无定法,切不可为定法所缚。
画画跟写文章一样:由某一点思想慢慢展开。在展开过程中,才考虑到文句修辞和材料如何组织等等。(1990)
一支毛笔起楼台,山山水水任随腕。我虽无一立锥地,万峰万树由我开。虽是画饼充饥亦快哉。(题——山水)
余初画时心中无数,如曹孟德用兵, 临阵再说。初是无序也 ,笔下去逐渐有序, 目的也在隐约中出现了。(2000年后便签)
绘画是一种吐露。在运笔过程中,我是在向真、善、美迈进。我倾尽身心,在一点一线间迈向澄明、充满生气。似乎有一个亮点在引导我前行。(2003)
余画初,心中无数。画到一半,隐约中似有目的。目的为何?完整有序也。甲申(2004)立秋,王易记。(题——山水)
为何临画时不能成竹在胸
工笔画,在画前有它的目的,所以很难创造出好的画来,因为预先的目的,妨碍了创作者即兴发挥和感情的突然爆发”。 (1986年)
写意画是表达个人主观情志的。人的情志、思绪,刹那刹那在变,笔墨点线正是对这变化着的情志思绪的表达。因此,所谓成竹在胸,其实是最大的障碍。它妨碍作者对原原本本、转瞬即逝心情志趣的倾诉表达。
不管画什么,一旦有了固定画法,必将失掉个性和鲜活精神。
画山水之体会:山丰富、不断变化滋生万物,无固定模式,始终按当时之情感创造,永不重复自己。(1994)
兴之来也,无法遏制,未有求好之心,兴尽而已。
我心空无物,斯文何足观。君看古井水,万象自往还。 甲戌(1994)大暑后,季之王易写于心斋。(题——山水)
老夫兴来一挥手,玫瑰丛中有歌声。 (题花卉)
心有所缚,未能做到自由书写也。丁丑(1997)夏日,王易。(题——桃花鸟)
兴来一挥畅神。(2000年后题——花鸟)
《一挥快哉》 69x32cm 2003年 作 中国美术馆藏
信手拈来无所不宜, 大气磅礴古今一枝。(题画)
余写藤花,如风雨骤至,无暇计工拙也。癸未(2003)二月,王易。(题——五尺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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