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自然而化艺境-鲍加油画作品展》
时间
2017年9月18日至24日
场地
中国文艺家之家展览馆
地址
北京市 朝阳区 北沙滩1号院 32 号楼
住宿
北京亚奥国际酒店 北京 朝阳区 北沙滩 大屯路 甲1号
前 言
菊灿如金,人淡如菊。在一年中最丰饶的季节,在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工作座谈会发表三周年之际,我们在北京举办“艺术为人民——鲍加油画作品展”,以安徽省文艺界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取得的丰硕成果,向党的十九大献礼。
鲍加,1933年9月出生,安徽和县人,祖籍歙县,国家一级美术师。1949年6月起,从事艺术创作和美术组织工作,曾任安徽省文联副主席,安徽省美术家协会秘书长、主席、名誉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理事,是新中国培养和成长起来的著名油画家,为安徽油画体系的建立贡献了毕生的精力。
早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青年鲍加就创作了《毛主席在马鞍山钢铁厂》《淮海大捷》(合作)《毛主席在共青团九大》等主题鲜明、构图庞大、人物众多、气势恢弘的油画作品,以饱满的革命激情和才情独具的艺术禀赋,引起了中国美术界的注目。有的作品被中国革命博物馆、中国美术馆收藏后,至今仍然作为中国油画史上的经典之作不断出版和展出。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鲍加的创作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他背起画箱走向生活,随地质勘探队骑着骆驼深入新疆塔什拉玛干沙漠腹地,攀登阿尔卡勒特尔大冰川,深入葛洲坝水利工程工地……创作出了《激流——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等重大革命历史题材油画和《大漠千里》《极目楚天》《长江第一大坝工地》等一批以祖国建设为主题的作品。这也构成了鲍加油画鲜明的艺术个性和现实主义特色。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鲍加从关注社会转向亲近自然,从宏大场面的渲染转向日常景观的呈现。但即便是在自然风物的创作中,他也仍然坚持现实主义的艺术风格。他笔下的风景,无论是故乡的老屋、小河、老牛,还是边陲的草原、森林、骆驼,都有着很强的写实倾向,有着很深刻的精神内涵。在坚持进行室外色彩写生的画家越来越少的今天,鲍加的乡村风景系列《皖南古巷》《寂静的深院》《家乡的老村》等,域外风景系列等,都是面对自然,直接写生而创作,散发出浓烈的生活气息和触手可及的生活质感,温暖而朴素。这些借自然而化为艺境的作品获得了美术界的肯定和好评。
在近70年的创作实践中,鲍加饱含着对祖国、对人民的深情,坚定地走着艺术为人民、向生活探索、到大自然中采撷艺术素材的道路,始终如一地追求自己的艺术梦想,努力攀登艺术的高峰,耄耋之年,仍保持不懈的创作激情。鲍加曾说:“我钟爱表述纯朴、温馨、宁静的乡土风情,挚爱含蓄而气度平和、响亮而富有韵味、绚丽而不失淡雅的色彩语言,力图在抒情的意境中,表现出令人愉悦、酣畅的审美情趣。”
此次展览遴选鲍加各个时期的七十余件作品展出,敬希得到嘉宾和观众的评议。
感谢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对展览的热情支持和指导。
中国美术家协会
安徽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2017年9月▪北京
三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鲍加,当时他是在北京创作一幅大场面的历史画,年仅26岁,他是在工作中艰难的学习、探索并逐渐掌握油画技巧自学成才的。20世纪80年代中期,他到巴黎住了半年,深入研究欧洲的油画艺术并举办画展。1988年他应邀赴斯里兰卡,画了一幅画面上有160多个人物的表现解放奴隶题材的巨幅历史画,受到了广泛的称赞。
罗工柳
鲍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中国油画家,他用绚丽的色彩,或浓郁或清淡,用笔斑驳苍劲,既有油画应有的浑厚感,亦存中国画所追求的清新意境。他对于油画最注重的光与色的处理,吸收了印象派的精髓,并更进一步在光处、暗处、近处、远处都做了细腻的铺色,交代的清清楚楚。鲍加的风景画由于融入自己的感情,尤富有艺术感染力而处处引人入胜,读了他的画,不禁令人沉醉于那甘醇与成熟的色彩不忍离去,多看他的画一眼,便多一份迷恋,使自己浸淫在完全的艺术享受中。
何家良(新加坡)
鲍加笔下的天地是如此的丰富多彩,尤其值得称道的是他对最熟悉的、最富有情感的景物的写照,这就是中国皖南山乡。他本是这山乡之子。从这些画幅中,我们欣喜的看到他的笔下情味往往更加率真。那些绿灰色的潇潇春雨,浅滩长桥的隐翠,江流的生气,小院花影的平和……一一催人乡思。还有那就是很多画中的大树、大山、大石、大坝、大桥和在这些巨大而且常常形态苍老的意象之旁的人的生机。例如那些家乡的老树、海浪中的巨礁、斑驳的石壁、层峦和老屋等等,蕴含着自然精神的力量。我觉得这构成了他的乡土乐章中最显著动人的两个互相呼应的正副主题。
钟涵
部分展览作品欣赏
《毛主席在共青团九大》
《淮海大捷》
《毛主席与马钢工人在一起》
《激流-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
《阿勒泰的桦林》(80X60cm-2009年)
《大漠千里》(1984年,布面油画)84cm X 112cm 入选第六届全国美展
《风雪路遇》(145X114cm-2009年)
《葛洲坝工地写生》(54X38cm-1979年)
《古城的早晨》(纸上油画44X34cm-1957年)
《极目楚天》(232X110cm-1979年)
《皖南老墙》(140X120cm-1993年)
《早春》(100X81cm-2008年)
P8-1982年在塔什拉玛干沙漠准备和地质队员一起出发
P14-2006年在皖南宏村写生
P16-2009年春,在新疆阿勒泰地区零下十六度的严寒中写生-1
P40-2012年11月在爱尔兰古堡写生
P42-2008年在台北淡水写生
P46-1982年在帕米尔高原慕士塔梅峰下写生
心灵铸就绚烂
—— 记鲍加艺术生活方式:读书、创作
刘继潮
1993年,在纽约海伦.凯勒纪念馆,盲人女作家海伦.凯勒的话:“当你感受到生活中有一股力量驱使你飞翔时,你是绝不应该爬行的。” 读到海伦.凯勒这句话,此时,鲍加已入花甲之年,仍血涌百会,震撼、激动不已。由自学之途跨入神圣油画殿堂的鲍加,对读书痴迷与执着,以及对名人箴言的敏感,伴随他的艺术人生。
鲍加年少失聪,接着声带麻痹。幼小的心灵压抑、无助。鲍加说,是《约翰.克里斯多夫》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书籍,给我安慰和支持。贝多芬的《命运》交响乐,给我很大的力量。约翰.克里斯多夫于彷徨、茫然处境中,不屈于命运的奋斗精神,对一个贫弱少年,真是最大的支撑。至于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名言“当你回首往事时,不因碌碌无为无为而感到羞耻……”已刻在我人生的历程中。
鲍加回忆:“前苏联帕乌斯托夫斯基的《金蔷薇》,是我喜欢的美学散文集,翻阅了不知多少遍。”《金蔷薇》早在20世纪50年代末,即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了中译本。帕乌斯托夫斯基是俄罗斯当代著名作家,有“散文抒情大师”之美誉。《金蔷薇》一书面世时,苏联文坛庸俗社会学和教条主义尚盛行,甚至把探讨自我表现和写作技巧的言论,斥为异端邪说。《金蔷薇》在有限的篇幅中,对最生动、最富有创造性的文学艺术精神活动,娓娓道来,精致入微地描绘人类的美好感情等,无疑是沙漠中的一泓清泉。
帕乌斯托夫斯基说:“要想使构思成熟,作家决不可脱离生活,一味地去‘苦思冥想’。相反,只有始终不渝地接触现实,构思才得以绽出鲜花,灌满土地的浆汁。” 帕乌斯托夫斯基又说:“尤有甚者是某些画家和雕塑家把灵感同‘癫狂状态’混为一谈。这实在是对作家艰苦劳动的无知与不敬。”鲍加在初涉艺术途中,有幸巧获《金蔷薇》,百读而不厌,而接受到最好的最纯粹的艺术启蒙和神圣的艺术洗礼。
大量阅读西方绘画大师的传记、日记,加深了鲍加对艺术家的理解。鲍加说《德拉克罗瓦日记》让我知道,一个艺术家“每天一睁开眼,就毫不迟疑的起床走到画架前”!雷诺阿手痹瘫了,将画笔绑在手臂上作画。莫奈画睡莲时,已经86岁,失明、年老体衰,却表现出不可思议的精神活力。他们成为我的榜样。
鲍加幼小贫弱的心灵,因为读书,而强大坚韧起来。以传统文化哲学观之,心、心灵,是人类实践的起点与终点,是人的理智与意志的主宰,心有自决的能力,心之所知,既含摄经验,又抉择行动。唯“发明本心”,才可能“明心见性”。20世纪初,文化革命的新思潮与传统文化彻底决裂,然而,在民间,传统文化重视的自身修持的余脉仍潜行不绝。鲍加自幼开始喜好读书,读书养心,修持自我的努力,正是传统文化余脉的回光反现。只是鲍加读书之范围已大大扩展。古代先贤內省与外观的经验历史地积淀在中国人的血液中,这种“合外内之道”的深度思考,是文化创造的源头活水。人的一生必须经历不断地由内而外的一系列的学习、修养、实践及验证的生命过程。“志于道,据于德,游于艺”,涵养本体,记取根源,致知于行、开发心性、创造自我的本心。人的一生必须奋勉振作,接受艰辛与磨难,无懈而勇敢,自觉强化创造的生命意识。
帕乌斯托夫斯基说:“我们大都是在青年时代能听到心灵的声音。那时我们的感情世界生气蓬勃,还没有什么摧残过这个感情世界,没有将它肢解成碎片。”年青的鲍加体验到内在心灵的召唤,体验到艺术初心的萌发,进而,感悟到时代、人民的召唤。回忆往昔,鲍加感慨道:“从事绘画艺术,我走过了一条艰辛之路。”鲍加认识到:“人是可以掌握命运,也是可以改变命运的。”鲍加说:“这与早年热衷于读书、思考有关。”
鲍加周围的朋友,经常点赞他气质高雅,儒风雅趣,自然流露。殊不知,鲍加个人整体形象的外在表现,是长期内在修持、精神气质的变化与升华。坚持读书,是鲍加自我塑造的内在驱动力。
鲍加自幼年开始养成读书习惯,后来有条件了,买书、订杂志成为他唯一的嗜好,他每年至少订阅七、八份杂志,如《诗刊》、《散文》《国家人文历史》、《美术》、《中国油画》等。20世纪80年代后,大量出版西方的美学、艺术类的翻译作品,如《艺术符号》、《艺术心理学》等,鲍加都会买来研读。鲍加的读书习惯,雷打不动,每晚都读到十一点之后。深厚的文化内蕴与底色,成为鲍加的油画创作的宽阔的人文背景。
著名山水画家陆俨少先生主张:“以我个人的学习经验,全部精力是十分的话,三分写字,读书——包括读马列著作及中外文学书,倒要占去四分,作画却仅仅是三分。”“如果一头只埋在画里,没有其他学问的互相促进,到一定程度,再提高是很难的。” 对画家来说,陆俨少的经验是珍贵的文化资源。现在有不少画画的人,喜欢在画室中陈列各种古玩,好像博物馆,书橱里的书都是崭新的。浮躁的当下,画家不读书的顽疾,令人忧虑。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随着高科技的发达,微信社交媒体上,以“美图秀”塑造的个体形象,美丽、动人,快捷,立即见效。“美图秀”的流行,说明当下社会生活中,人们关注外表,忽略内在;满足虚荣,丢弃本心。
近现代,从事中国画创作,自学而成大器者,不乏其人。而从事油画创作,自学而获得成功者极为罕见。油画是舶来品,自20世纪初引进中国,仅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近现代中国绘画史上,第一代油画家,是一百多年前去欧洲留学,直接向西方人学习绘画、或去日本留学,间接学习西方绘画的那代人。第二代油画家,是20世纪40年代前后出国留学、或考入美术学院,接受第一代油画家们授业的那代人。第三代油画家,为新中国美术院校油画专业培养、接受过苏联油画训练的那代人。鲍加属于第三代油画家。一个有趣的现象是,鲍加起步于自学,没有美术院校油画学习的专业背景。自学而成为油画家,且成为现代有影响的油画家,在近现代中国绘画史上,鲍加是一个独特的个案。
鲍加的自学经历,往往会被评论家一再提起。然而,读书在鲍加艺术人生中,重大而深远的决定性影响,却无人深究。鲍加注重读书,努力铸造强大的内心,坚韧的意志,百折不饶的精神,这一非同一般的内在自觉,对自学绘画,特别对自学油画的鲍加来说,其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鲍加16岁便成为文工团员。20世纪50年代初,安徽现代美术如一张白纸,亟待创发。1954年,“青年鲍加初次展出他的一幅表现水库的油画——《汛》。那幅画篇幅不大……但画面上却流露出一股不可抑制的生机和闪烁的才华,它深深地吸引着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是著名版画家郑震先生。鲍加也曾写到:“首届安徽省美展中展出郑震几幅精彩的水彩画,我至今还依稀记得那透过淋漓水色所描绘的优美江南农村小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作品,曾给予我最初的审美启迪。”郑震早年自学木刻,20世纪40年代已是宋庆龄版画基金会的会员,郑震长鲍加11岁。相遇于安徽现代美术队伍组建之初的两位画家,皆自学绘画、喜好读书,他们在半个世纪的交往中,相惜相重,相互支持、激励,携手共同开拓安徽现代美术教育和安徽美术创作的荒原,为安徽现代新美术的发展与繁荣,做出了特殊的历史性贡献。
鲍加油画写生《古城的早晨》34cm×24cm,画于1957年。今天看来,作为一幅现场写生,无论作品构图的完整性,画面的黑白灰节奏,冷暖色彩与光感的表现,以及画面上的线与面、疏与密、大块与细节等,都恰到好处。需特别提请注意是,作者不是美术院校油画专业的学生。这年,鲍加24岁,是一位自学油画的艺术学徒。这张作品充分展示鲍加的写实才能和色彩禀赋。正是这张画深深铸就作者的艺术初心与以油画为生命的生活方式。由此,笔者自然联想到,马克西莫夫的写生作品《正阳门之晨》。马克西莫夫1955年应邀来华,1957年返回苏联。《正阳门之晨》当画于来到北京之初。也许鲍加看到过《正阳门之晨》的印刷品,也许鲍加的《古城的早晨》受到过马克西莫夫的《正阳门之晨》的影响。如是,当看出一位自学者对油画发展思潮的特殊敏感,和内在强大的吸收、消化能力。
1960年,中国革命博物馆为庆祝建党40周年,点名鲍加参加革命历史画创作活动。一名自学走上油画创作之路的青年作者,能与全国油画专业著名画家们一起,参加革命历史画创作,对26岁的鲍加来说,既是极大的激励,又是严峻的考验。《淮海大捷》几易其稿,终于找到表现革命战争所向披靡的气势和氛围。《淮海大捷》被中国革命博物馆收藏长期陈列并列为中国百年油画经典大展作品。
1963年,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以宽广的学术情怀,接纳了受慧于读书、生活,创作实践丰富的油画自学者鲍加。鲍加进修结业时创作的《毛主席在共青团第九次代表大会》油画作品,色彩绚烂、场面宏大而成为当时重大题材油画创作的代表作品之一。作品的力度和影响,使鲍加进入了中国油画家的专业队伍。
油画《极目楚天》,尺幅为100cm×232cm,创作于1979年。2016年出版的《鲍加油画作品选集》,第一次收入该画。经“文革”极左思潮冲击后,人们开始反思。1979年《美术》第5期发表吴冠中撰写的《绘画的形式美》的文章。油画《极目楚天》是在这一特殊时期创作的。
《极目楚天》描写普通人的劳动生活,这是鲍加创作取向的新视角。驾驭、处理宏大场面是鲍加的优势。高空塔吊平台的巨大体量,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平台上四个人物,疏密有致,形成倒 u 字形环绕,收拢画面前冲的气息,使画面险峻中见平稳。画面右方的连拱大坝工地,灯火一片,热气腾腾,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整幅画的主色调是蓝灰、绿灰、紫灰的交织,略用暖色侧光点缀。鲍加说:“在葛洲坝工地,我尝试将高坝、塔吊的形体、色彩和线条,组合成富有音乐旋律美的艺术形式。” 油画《极目楚天》创造出写实与浪漫的交响,回到了油画写实表现的正途。
80年代初,面对新时期美术创作的异彩绘呈的多样面貌,鲍加以“玩命”精神深入生活“淘金”,以继续构建一直追求的诗意油画的美学理想。鲍加不顾艰难险阻,随一支地质调查队,向号称“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进发。油画《大漠千里》可以说是生活琼浆、艺术激情的结晶。《大漠千里》也成为鲍加油画创作进入新阶段的重要标志。
1985年6期《美术》杂志简讯载: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美术家协安徽分会发起,汇同中央美术学院、北京画院、《美术史论》编辑部共同筹备主办的“油画艺术讨论会”1985年4月21日在安徽泾县开幕。来自各地的油画家和理论工作者60余人本着“创作自由、评论自由”的精神,结合我国当前油画创作中的问题,就“艺术观念更新”等问题开展了热烈的讨论。著名画家吴作人、吴冠中、艾中信、罗工柳等出席会议。85,“油画艺术讨论会”提供一个平台,让文革之后的国内、国外,老、中、青油画家们,齐聚一堂,畅所欲言。85,“油画艺术讨论会”是改革之初,油画界的大事件,已经载入中国现代油画发展史。
在鲍加的策划组织推动下,1990年6月16日安徽省美术理论研究会在屯溪召开成立大会。鲍加参与组织全国性油画学术活动,是一次大手笔;鲍加力主成立安徽省美术理论研究会,当是鲍加视角下自身协会工作的创新。鲍加历来重视协会的理论建设,呕心沥血,身体力行,为安徽美术创作的繁荣,精诚服务。同时,中国美术家协安徽分会的平台,也给鲍加带来机遇。1985年,中国美术家协会选派部分画家赴法国巴黎考察,难得的巴黎朝圣机会,幸运地降临鲍加的头上。
鲍加以十分虔诚的心境,开始巴黎之行。印象派大师光与色的世界,他叹为观止,后印象派画家作品的激情与律动,他受到震撼。徜徉在异域艺术天地里,他更多感受到艺术自身语言和风格的多样与魅力,色彩和形式的奥妙与神奇。他喜欢莫奈作品中洋溢的光色之美。在与大师的对话中,在碰撞与启迪的心领神会中,鲍加体验到内在自我的苏醒。
20世纪90年代,鲍加开始从关注社会转向神往自然,从宏大场面的渲染转向平凡景观的捕捉,从倾心于热烈的壮美转向清纯的诗意的优美。画家的这种转变不是外在的迎合,不是简单的逆反,而是时代文化转变对艺术家的影响与规定,也是深思熟虑后艺术家审美理想的内在选择。对鲍加来说,始终持守现实主义的创作理路,既没有偏离,也不存有回归。
20世纪90年代,在商品大潮的冲击,美术界某些有影响的油画家也难以抵抗诱惑而制造平庸之作。有文章惊呼:坚持进行室外色彩写生的画家越来越少了。彩色照片作为画家创作的参考或资料本无可厚非,一旦完全以照片代替对“自然女神”的信仰和崇敬,作品恐怕只会剩下干瘪的外壳。这种缺少真诚的短视创作行为,既是对艺术的亵渎,又断送了画家的艺术和市场。
《金蔷薇》在鲍加心灵上,曾留下深深的印迹。帕乌斯托夫斯基说“作家决不可脱离生活……只有始终不渝地接触现实,构思才得以绽出鲜花,灌满土地的浆汁。”鲍加背着几十斤重的画箱和画材,肩上磨成老茧,两臂晒脱皮,也全然不顾。鲍加全身心地扑向山川自然的怀抱之中,他走到哪里,画架就支到哪里。他的大部分油画风景作品都是面对自然,直接写生创作的。秀美的山水林木,浸润在画家的血液里,积淀在画家的心灵中。鲍加以底蕴深厚的本体之心,感悟、体验山水自然。心灵、精神,与客体自然,在虚无缥缈的状态中相互渗透,相互糅合。自然因心灵而有了情感,心灵因自然而有了载体。在心灵与自然的碰撞中,物性化为诗性,瞬间化为永恒。魂牵情系的自然,终于以诗化的意境呈现为油画艺术形式。鲍加的乡情系列有:《皖南古巷》、《寂静的深院》、《家乡的老村》等;域外系列有:《巴尔奇克海岸》、《黑海边的花墙》、《白桦》、《纽约中央公园》等。与某些抄照片的作品大异其趣的是,这些作品都具有生动的直接感受和浓烈的生活气息。
心灵铸就绚烂,这是艺术的绚烂,更是人生的绚烂。以传统文化视角观之,绚烂,当是天对勤勉不懈的艺术家的激励与褒奖。鲍加最终选择了绚烂后的淡雅。鲍加说:“我钟爱表述纯朴、温馨、宁静的乡土风情,挚爱含蓄而气度平和、响亮而富有韵味、绚丽而不失淡雅的色彩语言,力图在抒情的意境中,表现出令人愉悦、酣畅的审美情趣。”鲍加追求的“绚丽而不失淡雅”的诗意油画的审美境界,也就是古人所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境界。平淡而到天然处,则善矣。东坡居士尝云:大凡为文,当使气象峥嵘,五色绚烂,渐老渐熟,乃造平淡。鲍加的油画艺术于绚烂之极,终致平淡。
2017.7.12.观观堂于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