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鸣简历:
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湖南省美术家协会理事;湖南省中国画学会副会长;湖南省美术家协会水墨艺委会副主任。职业艺术家, 居住长沙与北京两地。
参加主要展览
2013 墨眩—中国当代水墨邀请展(中华世纪坛当代艺术馆)
2012 “抽象艺术天津邀请展”(天津美术学院美术馆)
2011 中国艺术抽象巡展.北京站。(北京当代艺术馆)
中国艺术抽象巡展.长沙站。(湖南千年时间画廊)
中国艺术抽象巡展.上海站。(上海卓克艺术空间)
中国艺术抽象巡展.杭州站。(杭州东街6号•艺术空间)
全球华人抽象艺术家作品展(卓克艺术网、雅昌艺术网)“重识理事”——大型艺术理论研讨作品展(雅昌艺术网、卓克艺术网等)
2010 从东营到宋庄.湖南当代艺术展(北京和美术馆)
《第二届中国抽象艺术网络大展》(中国当代抽象艺术网“在线美术馆”)
《中国实力艺术家作品展》(卓克艺术网、中国雕塑网)
五月情色当代水墨五人展(湖南千年时间画廊)
“今生经视一点有缘”当代艺术九人展(湖南千年时间画廊)
2009 状态.中国当代艺术展(中国雕塑网)
中国当代抽象艺术展(中国当代艺术网“在线美术馆”)
《第一届中国抽象艺术网络大展》(卓克艺术网、中国雕塑网)
开放的视域一中国当代艺术作品展(捷克美术馆 )
两湖潮流湖北/湖南当代艺术展(广东美术馆
中德艺术交流展(武汉美术馆)
讲·述:2009海峡两岸当代艺术展(台中台湾美术馆、中国美术馆)
水墨当下——2009上海新水墨艺术大展(上海朱屺瞻美术馆 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
“中国情境·重庆驿站”—当代艺术大展(重庆)
我们的爱——当代油画水墨艺术展(上海延画廊)
湖南当代三十年艺术展(北京圣之空间 广东美术馆)
2008 界里界外 ——邹建平·刘鸣的水墨方式(长沙美庐美术馆)
第六届深圳国际水墨?双年展(深圳画?院、深圳博物馆)
“都市意象”——2008中韩水墨艺术交流展(雅昌美术馆)
中国情景当代艺术展(北京)
中、日、韩艺术家草图展(北京 帕克斯艺术空间)
2007 第22届亚洲国际艺术展(印度尼西亚万隆)
2006 全国城市山水?画展、第五届深圳国际水墨?双年展(深圳美术馆)
中国艺术博览会水墨精品展(北京)
纨扇丹青中韩水墨艺术交流展(深圳关山月美术馆)
2003 当代中国精英荟萃作品展(长沙)
第三届中国油?画展(北京中国美术馆)
2001 中国感觉艺术展(长沙四维空间)
2000 上海艺术博览会(上海)
1998 中国国际美术年--当代中国山水油画风景(?北京中国美术馆)
1996 中国现代水墨展(泰国唐人艺术中心)
石刚, 刘鸣当代水墨展(中国美术馆)
全国首届中国画展(中国美术馆)
全国十一次新人新作展(湖南美术馆)
1994 全国第八届美术作品展(中国美术馆)
全国青年国?画大展(中国美术馆)
全国首届山水画?展(安徽美术馆)
1993 全国第二届中国山水画?展览(湖北长江?美术馆)
1991 当代画家石纲、刘鸣、刘应雄?展(中央美院画廊)
全国当代中国山水?邀请展(河北美术馆)
出版画册
2008 刘鸣当代中国山水(河南美术出版社)
2010 墨攻——刘鸣水墨(湖南美术出版社)
发表作品刊物
《画刊》《美术》《美术向导》《国画家》《当代艺术》《画廊》《艺术界》《花鸟》《画风》《新世纪中国当代艺术图鉴》《新视觉》《库艺术》
公共收藏
中国美术馆(北京)、关山月美术馆(深圳)、广州美院大学城美术馆(广州)、深圳画院(深圳) 广东美术馆(广州)
【编者按】结识刘鸣是很偶然的机会,像刘鸣内心一直坚持的“宿命”一样,相信人生当中的任何事情都是缘分促成。尽管“宿命”听起来要比“人定胜天”消极一些,但是刘鸣却生活的很幸福。刘鸣的这种生活状态在西方价值观盛行的今天还是比较少见的。但是,我们不能否认这种源自中国古代的易经哲学在普通人刘鸣的生活中却发挥了作用。在“宿命”引导下,刘鸣对人生没有宏大妄想,只是对来到身边的每一件事情认真对待,而他的水墨艺术也正是在这样的行进中走在向上的道路上,从默默无闻到今日的小有成就,尽管这些成绩一如他所言,“都是安排好的”,但是,就在这样的平凡与淡定中实践着中国的传统哲学。作为一位当代艺术家,刘鸣紧随时代,从架上水墨发展自己的“城市风景”语言到水墨装置,乃至那些具有文化思考的艺术作品,在刘鸣的坦荡与真诚中让人可以相信源自黑格尔哲学中对艺术家的肯定:“他们是时代精神的代言人”,尽管这样 的语言对艺术家的地位不免夸张,但是,艺术家还是通过自己的个性化语言为时代记录了视觉化的记忆图景。
采访者:胡晶
被访者:刘鸣
胡晶:刘鸣老师,您好,在当下中国水墨艺术的发展中,您在水墨装置的探索中成绩是显赫的,而且最近你还受邀参加了在台湾举行的海峡两岸交流展。相信这应该是对您艺术成绩的肯定。尽管您已经在国内水墨圈中已经很有影响,但是大家对您的思想及生活态度还并不是很了解,那么,我们这次访谈主要从您的水墨艺术的发展为线索,兼及呈现您的生活状态,相信这对理解您的艺术是会有很大帮助的。
刘鸣:好的。
胡晶:就像所有在某一领域有所成就的人一样,大家总会不免关心他的成长经历。那么,刘老师简单谈谈自己的艺术背景吧。
刘鸣:我觉得我的家庭环境对我的艺术创作影响比较大。我父母都是教师,从小就受他们的教育思想观念的影响。这种影响导致了我从高中开始对未来的 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对艺术的启蒙应该是从高中开始,主要是受父亲的影响。到79年我考学之前,高二的时候我就跑到长沙学画画,那时候对绘画的分类是没有概念的,只知道要考试,79年高中毕业最大的理想就是考大学,,这样就延续了三年的时间,落榜带来的周围的压力给了我很大的触动,这种考学之前的压力以及周围人的环境的变化,在我内心里面产生了一种很坚强的东西,当时我心里只想着一定要考上大学,这种想法是有很多思想情节在里面的。从16到20岁,这三年是比较痛苦的时间。那种无形的内心压力让你不能去玩,不敢去谈恋爱,很多事情都不允许,必须一个人静静地呆在一个小的空间里面去生活。也许这样一种张力对我今后在艺术上的发展也是有作用的。83年,我考上了一个专科学校,衡阳师范专科学院,读了三年,读专科的选择也是没有办法,因为马上第二年高考就要全国统考了,那么也就更不好考。上了大学之后,对艺术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就是知道要学东西,要刻苦,那时候性格比较内向,基本上是不出声的,在交流上是孤独的, 不去交谈,但是,内心中在那种情况下产生了一种对未来的情节。
胡晶:上了大学之后,您是否对自己的艺术未来有所预定的?是否有一个要成为艺术家的目标?
刘鸣:我自己内心是一直没有什么目标的,从小到现在,对未来没有框架,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形成的。可能潜意识里面会去想未来,然后自己就慢慢去做,一直以来都是一种过程。这样一种思维方式是与你对未来设定的方式不一样的。这是一种类似庄子一样的生活方式,一切顺其自然,也是一种自然的方式。因为,天到底多大,到底多宽,每个人是不能够预知到底的,这是人不能够想象到的一些概念,每个人只能通过天气预报才知道明天、后天的情况。人的未来、十年、二十年,普通人是不知道的,预言家能知道,而且是很高的自然学、宇宙学的问题。
胡晶:大学三年里,您在绘画专业上的收获是什么?
刘鸣:那时候老师的教学还是比较认真的,在思想理念上,大学三年还是学习了一些东西。但是,学习的还是一种很基础的东西,如素描、色彩、比较按部就班的学习,但是这种状态是与高考前的补习班状态不一样的。其实,我在人生中换一种环境自己的变化还是很快,而且很大的,我很适应环境,随着环境变化。
胡晶:为什么选择浙美进修?
刘鸣:当时中央美院没有进修班,浙美有进修班,并且很成系统。
胡晶:谈谈在浙美进修的情况。
刘鸣:进修的时候也是没有什么更加宏大的理想。在浙美进修了两年,还是给了我一些比较新鲜的东西,包括对传统、当代以及更多问题有了理解。浙江美院还是很重视传统的。当时上课,我们学习素描头像、素描等一些基础以及专业课,一个老师教一个月,当时学的比较杂,我当时学的是人物,受到浙美风格的影响。在浙美学习中,画画还是要靠自己用功,而感受最多的是浙美的艺术气氛,有专业老师的引导,而且当时一些新的艺术刚刚开始,89思潮,这种氛围给我很强烈的影响,告诉自己要去不断地探索一些东西,当时我的素描这种技术性的东西我在班上是最好的,但是,在水墨这块还是差一点。在这一年当中,每天不停 的画,吃方便面,每天面对的就是书本和宣纸,没有考虑到别的,自己要面对的就是另外一种生活方式,当时想的就是花这么多钱,自己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进修还主要靠自己的一种信仰,一种自身精神上的东西,还是一种看不到的东西,那时候还是没有什么“我要参加展览”之类的想法。内心中自己还是在要求自己不断地画,好像不画画自己是不舒服的,就形成了这样的思维方式,自己要不断的思考、不断地画,这样对自己才有安慰。当时对成名之类的思想是没有概念的,当时形成的是一种画画与物质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心理情节。
胡晶:当时老师对您在水墨艺术的当代思考上有帮助吗?
刘鸣:当时老师只是教技术,没教过要看什么哲学书一类的,当时还是传统式的教育,教范宽、齐白石、八大这一类传统的东西,这些艺术家都是那时候江浙喜欢的类型,我们当时也在学传统的技术,所以,从那一直以来对八大、黄宾虹在心中也产生了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
胡晶:黄宾虹的绘画对你有什么影响呢?
刘鸣:黄宾虹的笔墨是很精到,很深的,他的笔墨流动的是他内心的东西,表现他内心的张力。他对我的影响主要是精神上的而非技法,自己现在也是一直以来习惯性的沿用自己的用笔方式。这笔长一些、那笔短一些、这一笔虚实轻重,产生在画面上的视觉冲击力,每一笔是能够寄托你的思维方式的,就像你画一根线,这根线就代表你的性格,是否大气,这都是能看出来的,这都是你精神的体现。这还是人生当中一种自然的东西,你身体内的一种东西,你的气场,代表你表达出来的一种基本的张力。
胡晶:一切好像真是老天注定的(呵呵),就这样您来到了北京,在东营艺术区待了下来。应该说这样一个人生经历还是比较符合您说的内心当中的一种向上的精神的,从一个专科学校学习绘画、职业中学艺术教师,到今天成为艺术圈子中的人物,一路走来应该还是比较顺利的。
刘鸣:是这样的。我感觉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决定不了未来的很多事情,但是我可以把握好来到身边的每一件事情,这个我是可以决定的。例如进修、到北京等等。
胡晶:您从浙美进修回来之后,最初参加画展是您的《追忆()》系列,谈谈这批作品。
刘鸣:最早的那批是在浙江美院创作的山水,后来我将这种风格延续到中国人物画的作品多一些。因为,在画山水的时候,我考虑过自己可能是画不过古人的,我知道自己的传统基础,但是,我想到要用水墨创作另外一种方式。于是,我决定用建筑来表达我的想法。我画了一些老房子。从浙江美院回来之后,我就画了两张关于房子的画,并且参加了展览,画一些倒塌的房子,并且把房子变型,最早画这批题材的时候在形式上就已经是很现代的东西了,很多现代的元素在里面。
胡晶:您说的是《城市风景》系列吧,那么,这样现代的元素中您感觉自己在传统中继承了什么?
刘鸣:传统留给我的主要是精神性的东西,我不可能延续古人的符号,我一直延续下来的是古人的平面精神,也就是笔墨精神以及画面上的一些张力,我想用传统精神表达现在一种新的概念。
胡晶:那么,您说的“传统精神”是否就是一种笔墨的形式呢?
刘鸣。是的,我所谓的“传统精神”就是“笔墨精神”。传统的书法用笔形式。对于题材,我认为题材表现的就是艺术家的一种生存方式,周围的环境对自己产生的影响。从浙江美院进修一直到现在自己都是这种状态。但是,我在延续传统的时候可能会与别人有差别,我希望从古代的思维方式转换到另外一种思维方式,用另外一种区别与传统的方式表达。我要选择一种属于我自己的个人化语言,否则就会与别人一样了。
胡晶:您的这种个人化语言应该指的就是“城市风景”系列中对倒塌房子的描绘吧。为什么选择“倒塌房子”的题材?
刘鸣:是的。我生在湘南,湘南的吊脚楼老房子,家里使用的也是老的木板房,后来,很多这些老的房子就被拆掉了,建了新的房子,自己处于一种记忆的概念中。因为,那些老的房子已经存在好多年了,几十年或者几百年,但是,很多老房子被拆掉了,本来自己与这些老房子生活了好多年,是看着那些房子长大的,这些房子是随着自己的年龄慢慢长大的,但是,现在却没了,自己就产生了对老房子一种挽救的记忆,就这样这样的题材一直延续到现在。
胡晶:能谈谈您从“城市风景系列”中开始的一种对艺术的新的态度的转变吗?
刘鸣:我感觉这个题材是我不同于以往的对艺术的另一种思考。一种对自然的思考,对宇宙的思考,对环保意识的思考。这是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在画面中我不断地否定自己以前的东西,慢慢的开创另外的东西,不断地探索另外一种思维方式。这个题材:老房子,从农村的老房子到城市老房子,从农耕时代到都市时代,这种变化也是在89年之后,随着时代的变化中逐渐形成的,形成自己的风格,而且现在我还是一直延续着这种风格。
胡晶:您在形成主要以不同墨色为主的色调之前,还曾经做过将油画颜料与水墨材料融合的尝试,那么为什么后来放弃了呢?
刘鸣:因为我还是觉得东方的材质要比西方的材质更符合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东方的材质在表现笔墨精神的时候还是更到位一些,因为,一笔下来有很多变化,这还是传统的一种思维方式。所以说,东西方还是有差异的,它们是两套系统的东西。
最后选择纯粹的东方材质,还是因为我喜欢感受中国的文化,自己也关注很多东西,音乐、哲学、文学、关注一些自然的东西,明清的生活态度,流行的文化。 我觉得我们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要向前也要向后想,向后看要想到一百年、一千年,古人是怎么来的,怎么生活的,如何对艺术把控的?向前看要想到一百年、一千年,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中国人还是只想到眼前的东西,而没有考虑到前人已经为我们做过的铺垫,特别像90后、80后的一些孩子,很多是以自我为中心,没有考虑到:自己得到的很多东西是周围的环境给你的,一个人的成功还是周围人给你的影响。
在我的作品中,我想探讨的是关于人生、自然、社会的一些问题,将各种问题掺杂在一起形成的一种艺术。我想通过艺术来提出一些问题,尽管艺术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解决问题是政治学家、经济学家的事情。艺术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但是,艺术家要超前地去引导人的思维方式,这还是一种社会责任感的体现。我还是对现在的自然有一种忧患意识的,我是一个环保主义者,我感觉,人一旦将能源挖掘完,肯定会导致灾难的。
胡晶:从您的话语中,我能感受到,作为一位艺术家,您对自己的任务似乎已经很清楚,艺术家不去解决问题,而是感受与提出问题。在“城市风景”系列中,我们能够看到明显的光的痕迹,能解释一下吗?
刘鸣:尽管,我看到了人类对地球破坏,包括能源过度开采,对老房子的拆毁,但是我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所以,在画面上出现了光,这种光与我的忧患意识是结合在一起的。我觉得作品是要有一个密码的,如果一幅作品立刻被人看懂了,没有“密码”,如果完全写实的去创作,这是山,那是水,房子,我觉得这样的艺术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观众必须要通过我的东西不断地思考,观察,感觉,,必须要在作品中创造另外一种超越时空的概念,这是人本身对世界的看法,这是内心的风景,内心中的忧患意识,对自然以及宇宙的一些思考。从人类学、自然学来思考的问题。我去年三四月份画的《城市风景》系列,后来汶川地震了,让我感觉好像自己内心的直觉已经预示了地震的出现。
胡晶:这听起来有点诡异啊(呵呵)。
刘鸣:尽管我知道自己不是先知,但是,我感觉从内心当中还是预知了未来的恐怖,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恐怖,感觉人类现在这样的一些行为肯定是要受到惩罚的。
胡晶:城市风景系列之后您又制作了水墨装置系列,从架上到装置,特别在水墨创作中,更是一个不小的改变与突破。能谈谈水墨装置的创作吗?
刘鸣:开始创作水墨装置也是偶然的,装置需要的空间比较大,做装置其实也与展览的空间有关系。水墨装置能够实现与展厅的互动,这样的作品要求对空间有所理解,要思考如何利用空间,让水墨装置与空间产生互动。其实产生做几何水墨装置作品的思想来源与我一直以来带高考班的办学经验有关,对几何体有很深的情节在里面,比如对一些比较基础的几何形体:球形、锥形、更多几何体。我的水墨符号与几何体结合在一起,做成一种空间的东西,这种空间的装置又延续下来一些笔墨的精神,通过很多这样的几何形体水墨装置的堆积、摆放形成对笔墨、空间的组合。我突然又发现这种组合有太多的可能性了。但是,由于空间的限制,我的这些水墨装置还处于现在这种状态。我内心中还有更多更好的想法,但是,需要更大空间的配合。
开始创作装置的时候就感觉不错,后来越做越感兴趣,因为它有很多变化性。这些装置在环境当中发生了很多变化。物体在空间当中的选择摆放就会对空间造成不同的影响。把这些对空间的观看通过平面的方式来表达,空间的方式就发生了很多的变化。这是一种观看方式的变化,和对环境产生的变化,通过这样的装置作品,当代人的观看方式就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将静态的装置作品再与数码媒体结合起来,让这些静态几何体通过媒体在空间上做成到处飞的状态,这又另外一种变化。这种变化就是当下人的一种状态。这种能量是变化无穷的。这完全是一种我个人化的语言。
胡晶:水墨装置确实体现了您的个人化语言。这种语言的创造您是否在有意与“当代”语境衔接呢?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当代艺术的发展,您会选择从架上下来搞装置吗?
刘鸣:水墨画家面对当代艺术的很多问题:“艺术的国际化”,“水墨当代性”。但是,落实到个人,我只关心自身的东西,其实,我只是感觉水墨装置很好玩,就像游戏,但是,这个游戏有深有浅。游戏的价值就是通过观众的“看”与“关注” ,看你的作品能不能打动观众。我内心中思考的就是什么东西能够打动观众。
胡晶:听起来,您在关注艺术与大众的关系问题。
刘鸣:通过水墨装置,我在做一些可能性的工作,各种可能性能够造成与观众的互动,我这种方式并不是科学式的理性的。我觉得这是我非常个人化的东西,既没有跟着古人跑,也没有跟着大家跑,我没有与搞实验水墨的人走在一起搞展览,我还是在做个人的东西,我不去学他们的方法,但是关注他们作品的走向,水墨是一种边缘化的东西,水墨如何走都是大家在思考的问题,也是每个水墨艺术家在思考的问题。
胡晶:您觉得自己的水墨现在处于什么阶段?成熟了吗?
刘鸣:我还在不断地改变,艺术家最可怕的就是复制,复制别人,复制自己,只有不断地画,才能产生一些新的探索,如果不去画,可能自己的艺术也就到头。而且,我认为艺术家还是要关注世界艺术的发展,不然,自己做的东西其实别人早已经做过了,这样就没意思了。所以要关注全球艺术发展的状态。
胡晶:水墨在当代国际化背景下并不是“显学”,作为一位水墨艺术家,您对水墨以及自己的前途如何看待?
刘鸣:对于水墨,我还是在守望。守望传统的绘画精神,等待中国经济的继续强大,同时,水墨也是自己的喜好,不可能本来自己搞水墨,突然又去画油画,我也画了不少油画,但是,我感觉,油画还是国画,只是材料的转换,我就是用油画材料还是在画水墨的精神。
胡晶:前一段时间,您在《中药柜》作品中使用了影像媒介,谈谈这个作品。
刘鸣:《中药柜》这个作品,是我对中国传统文化思考的结果。因为,当下人慢慢地遗忘掉了中药文化这个精粹。其实,中药还是中国文化中一种很神秘的东西。这个作品,我是在通过另外一种学科,来体现一种思想情节。中药,延续了一种精神性的东西,也就是中国传统精神。我认为,我们古老的几千年来的东西不能丢,这是一种国家、民族的意识。 我的这个作品在呈现出来的时候,也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在作品中,每个处方代表一种思维方式,每个人的病用什么样的处方来医治它,这个社会也要处方的医治,社会问题靠很多观念、药方去医治。处方这个概念就是一种寓意的概念。
胡晶:在这个作品中,并没有出现您的水墨风格形式,那么这件作品与您一直以来的水墨创作有何关系呢?
刘鸣:这个作品纯粹是我在文化上的思考,我认为它还是与水墨有关系的。因为,在传统精粹角度讲,水墨与中药是相似的。它们都是相对西方来说很神秘的东西。水墨中的用笔,一笔下来有那么多变化。中药中有那么多药放在一起,为什么能治好很多病症,其实里面有与西方科学逻辑不同的很神秘的东西。我在思考人类发生的变化。并不是我画画就是画画不思考别的事情,我关注很多事物,这都是想通的。我的父母的工作与中医也有关系,我舅舅也是学医的,也受到他们的一些影响。
胡晶:在当代艺术中,我们会发现一种现象,艺术的概念在泛化,艺术家也开始渗透各种学科领域,艺术家身份多重化,但是艺术家的这种渗化并不能解决各个学科的具体问题,那么他们的这种渗化还有什么意义吗?
刘鸣: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你去表达什么题材,无论是政治的,还是带有一种使命感的,自然的,大众化生活的。每个职业艺术家有一定的方向性。艺术家关注不同领域的问题是很正常的现象,这种现象是你不能改变的。我是画水墨的,你让我去接触政治性的问题,我是不会去做的,我要延续我个人化的东西,因为多元化的东西都是个人化的东西,社会的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你不晓得未来是什么样的走向。但是,艺术家能够感受。
解决社会问题是政治、政权的问题。艺术家只能表达,而不能够解决。作品还是很渺小的东西。艺术都是经验的,是精英文化,而不能是大众的。艺术还是精英化的东西,它还是不能解决很多现实的问题的。全球化的艺术都是一种策展人的游戏。
胡晶:在中国,当代艺术有很强的后殖民化特征,您如何理解这一现象?
刘鸣:确实,中国的当代艺术有很多都是西方的翻版。怎么按照东方的元素来挖掘一些东西,这是大家应该思考的问题。现在,中国文化在通过官方的一些介入出现了一些改变。这种介入要立足的就是一种东方哲学,通过东方哲学推出东方的一些东西,海峡两岸双年展就是一种信号,它在告诫我们不要去跟随西方的方式去表达,必须要使用东方艺术的元素去表达。
中国人已经与自己的传统断层几十年,西方的东西一下子引进来,很新鲜,再通过西方资本的介入,就导致了西方对东方文化的一种战略性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东方是很被动的,西方是主动的。那么画家就受到经济欲望的影响,在这种漩涡里慢慢地跟着西方人走,不能自控。但是,这两年的经济危机对中国的艺术倒是有好处的,促使大家开始思考艺术的问题。
胡晶:您作为后殖民化大背景中的一员,您是如何处理自己的处境?
刘鸣:我对市场没有太多的概念,我觉得作为一个艺术家,他在乎的还是一种精神层面上而不是物质层面上的东西,如果一味追求物质的话,他就会跟着别人的喜好去表达,那么你的东西也会是很浮躁的,肤浅的,跟着西方的方式去做,那只能是西方的翻版。
胡晶:您也提到了要通过自己的作品呼吁社会将传统的东西重视起来,作为一位艺术家,是否要像古代文人画家一样,也要求自己是个文人呢,如果不是是否能够完成这样的使命?
刘鸣:现在大家也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这关涉到每个艺术家的知识面问题。但这不是一时能改变的,每个艺术家只能通过自己 的努力,慢慢走下去,一个民族是不可能忘记自己的过去走下去的,它还是会慢慢延续传统的,中国从毛**、***时代一直在延续一种共产主义的东西,不断地变革,这些变化还是在关注人类未来的问题。
现在这是一个文化的变革期,这种变革的结果还是要通过五年、十年之后才能看到。我们现在只能在这个变革的过程中做些工作而已。慢慢地感受到这个社会变革的游戏,跟着游戏走,然后通过个人化的方式将自己的感受表达出来。感受问题,跟着社会自己慢慢地变,而不是去改变社会,艺术家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自己随着时代的轨迹发生变化,所以,自己要关注很多社会上流行的东西,现在的社会是科技社会,信息社会,世界在发生变化,互联网导致全球的沟通更方便,世界面临的问题,自然的问题,这都是人类共同的问题。政治,经济,斗争的问题不是我们艺术家要面临的问题,而是政权的问题,艺术家只能表达个人语言化的东西。艺术随着艺术家的修养,对艺术本身的素质来营造。现在是个媒体时代,媒体是可以操作明星的。就像超级女生。除了被媒体炒作出来的明星,还有好多更好的,但是没有被发现,这你就没有办法了。媒体背后是资本操作的问题,有多少资本办多少事情。我如果有几千万资本,我会做很大的事情。这是没有办法的,这是靠命的。你只有这么大的能力。所以我相信命,相信缘分,相信时间,空间、地点的把握。
胡晶:宿命论听起来很悲观。
刘鸣:尽管我内心是宿命的,但是我在生活态度上还是很乐观的。这是两回事。我很轻松,没有什么压力。我的忧郁还是我内心当中的。是对自己人生,对社会,对人与人之间的把控。
胡晶:今年威尼斯双年展中,中国馆就有位水墨艺术家参展了,而且,高名潞先生也在通过学术上提出与西方艺术理论不同的“意派”论来建立东方的艺术理论,这些对于中国艺术的发展都是好的兆头,相信中国当代水墨会慢慢走出尴尬的境地。
刘鸣:我也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