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剑桦
大约两三年前的一天,我和陈小奇、王志坚、尹军等几个朋友去了王樱璇家。那是我第一次看王樱璇的画。出门时,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小女子要是不画画,就可惜了。
我现在依然这样认为。
这倒不是因为王樱璇画得如何正确,恰恰相反,若完全正确了,就不是王樱璇了。
要评说王樱璇的画,似乎很难找到合适的语言。她大概属于那种更宜于倾听和冥想的画家。打个蹩脚的比喻:看她的画,就像看见一个睡得半醒的人,恍兮惚兮地在面前晃荡,嘴里边正天上一句、地上一句、语焉不详、吐字不清地囫囵着一些既稀罕,又平常,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东西。当然,因为她笔下迸涌、流淌的,全是她身上原生的困惑、焦灼、骚乱和梦想汇归于一种强大的冲动,然后在冲动完结处留下的一股澜流,不免因粘连了太多东西而浑浊得有时要涨出河床。然而,怎么看,都觉得没有腐朽的气味,见性情,见判断,品质在,味道在。这些都是艺术里要命的东西,有了这些,还需要理论什么“正确”呢?
艺术本就是关于秘密的秘密,更多的是寻找最合适。
美的宝藏遍布于世界,只有灵魂才能见到它们。
看情势,王樱璇一时半晌还不会放下画笔,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弃画而去,那么我也就没有为她婉惜的机会。无疑这正是我乐意看到的。
当内心之火真诚地燃烧起来,即使藏在再深的角落,也会从时间的缝隙里绽放出光亮。
写于2012年“六一”国际儿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