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雕塑掷铁饼者是历史文明经典,古典文化精粹。而中国雕塑大师隋建国的雕塑作品掷铁饼者,身着中山装,在与传统的对话的同时赋予了当代的色彩。
Discobolus Palombara 掷铁饼者
Townley Discobolus掷铁饼者
隋建国的《掷铁饼者》
大理石雕塑掷铁饼者乃是大英博物馆古罗马展厅的重要藏品。现存于世的掷铁饼者的制作工艺分为青铜和大理石,都是古罗马时期在古希腊的原作基础上制作的拷贝,而于公元前450年由希腊人米隆(Myron) 在雅典创作的青铜原作早已不复存在。1781年一尊公元一世纪的古罗马青铜版本,史称Discobolus Palombara 掷铁饼者在罗马首次被发现。大英博物馆收藏的古罗马大理石版本史称Townley Discobolus掷铁饼者得自于1791年对于公元117-138治理罗马帝国的古罗马皇帝哈得理安(Hadrian) 的宫殿遗址考古发掘。同期发现的另一尊大理石版本被梵蒂冈收藏。1906年发现的另一尊掷铁饼者则被安置在罗马国家博物馆。在新古典主义的思想浪潮影响下,掷铁饼者在18,19世纪的西方社会被广泛复制,特别是在1936年的德国奥运会期间被作为题材拍摄为电影。Discobolus Palombara 掷铁饼者在1938年以32.7万美金相当于现在的1,800万英镑被纳粹收藏并作为生日礼物献给希特勒而后置于慕尼黑博物馆,继而成为其标志性符号,1948年返还给罗马,至今伫立在罗马国家博物馆。1948年当战后第一次奥运会在英国举办期间,Townley Discobolus掷铁饼者被主办方采纳为其海报主题,寓意着自由及民主,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复原了古希腊的原始含义。
本次大英博物馆展览的促成还是在2011年上半年,大英博物馆古希腊古罗马部门高级策展人Ian Jerkins教授在对掷铁饼者的演变研究期间通过互联网发现了隋建国创作的身着中山装的掷铁饼者。基于对不同版本的掷铁饼者的研究,Ian对此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并最终促成了2012年伦敦奥运期间的展览。隋建国创作的中山装掷铁饼者,在大英博物馆首次与观众亮相,置于入口右侧非常显眼的位置,白色的雕塑和黑色的背景形成强烈对比,视觉效果突出。具Ian介绍,在经历了1948年战后第一次英国奥运会后,之所以在本次伦敦奥运会的时代背景下推出隋建国创作的掷铁饼者尤为意义深刻。古罗马和隋建国掷铁饼者分别安置在大英博物馆入口处的两侧展厅,交相辉映,相映成趣,烘托出了时代的主题。借用北京奥运和伦敦奥运的交替,用艺术的语言表达了西方和东方的交流,古典和现代的融合,有力地展示了在新的历史背景下,中西方在各个领域的合作,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值得注意的是以上几个版本的掷铁饼者的头部位置都有较大区别。其中大英博物馆收藏的Townley Discobolus掷铁饼者的头部被认为是错误的安置。而比较起来,隋建国版本的中山装掷铁饼者的头部则显现了全然不同的安置部位,或许传达了创作者主观的理解。
隋建国是中国最重要的当代艺术家之一,被誉为“在观念主义方向上走得最早也最远的中国当代雕塑艺术家”。隋建国近年来在国际艺术界得到了良好的推崇,日渐成为具有国际代表性的当代中国雕塑家。1997年创作的“中山装”系列是他最有代表性,也是市场接受最广泛的作品。中山装掷铁饼者正是这种风格的延伸,“中国人的内心都穿了一件中山装,那是中国近现代百年浩劫留下的历史记忆”。
隋建国谈到自己的创作灵感和体育没有特别的关系。之所以将掷铁饼者制作成白色是因为在1998年初创的时候没有见到过大理石的原作,由于时代的局限性,当时的中国只能见到石膏像,中国艺术家们只能通过石膏像和画册了解西方艺术。尽管现在中国人能够相对自由的进出西方,但保留白色的目的是对那段岁月的回顾和对历史的记忆,希望中国继续开放发展,和国际接轨。
隋建国纠正了现场的西方观众对中山装的误解。西方人往往错误的将中山装理解为文革遗留的产物,从而对中山装流露出一定的偏见。隋建国阐述了中山装的历史是由孙中山设计,结合了西方猎装和保留当时农村的服装,同样表达了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中西方的学习和借鉴。
现场的气氛也很戏剧性,西方的学者和观众普遍是从历史的角度探讨掷铁饼者在古希腊,古罗马,现代奥运会到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演变过程。而中国的观众更是从艺术的角度分析作品的意义。从一定的意义上印证了中国当代艺术创作演变过程中受到西方的深刻影响,而由于中西方在文化教育上的区别,特别是特定历史时期特定中国艺术家群体所接受到的西方文化艺术影响造就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划时代意义。随着中西方在各个领域的进一步交往,中国当代艺术必将在新的时代下演化出新的魅力。
收藏的乐趣就在于对其历史渊源的探究,对其典故趣闻的玩味。而经历了两千多年人类文明历史磨砺的掷铁饼者便是集中体现了这种价值观。其艺术造诣背后的故事,自古希腊,古罗马,现代奥运会一系列历史传承后蜕变出中国版的中山装掷铁饼者亲历了二十世纪中国当代艺术创作的特殊环境,凝聚了中西方文明碰撞的火化,其本身固有的价值必然会随着文明演变的进程留下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