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品名称：

明天启四年 道教王灵官立像 青铜

图录号：

2335

年代：

艺术家：

材质：

作品分类：

尺寸：

高129.5cm

估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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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公司：

北京翰海

拍卖会名称：

2016秋季拍卖会

专场名称：

西路十年—金铜佛像

拍卖时间：

2016年12月2日-4日

备注：

声 明：

中原

[来源]
1.纽约苏富比，2008年9月16日，拍号167（图1）
2.北京翰海，2010秋拍“行愿之缘?—?金铜佛像”专场，拍号2817

一
中国古代王灵官造像，是道教传统艺术形象的重要品种，它是我国土生土长的神灵之一。在明清时期道教宫观的山门里，人们见到的第一座神像，往往即是王灵官的造像，他通常是用来镇山门的。从现知的情况来说，王灵官造像有多种质地，或泥，或木，或石，麻、纻之混合物，或为金属造像。其遗留至今的实物，相对它遍布朝野时的盛况来说，可谓万不及一。而这万不及一的王灵官像，又以泥、木像为绝大多数，铜造像则极为少见，偶有一得也是四十厘米以下的小型造像，大型的一百厘米以上者，不要说王灵官像，就是从整个道教铜造像来说也难得一见。从已发表的材料看，除个别国有文物单位外，国内绝大多数的各级博物馆（包括国家博物馆），都没有收藏这类道教铜造像，这就大大减少了国人鉴赏大型道教铜造像的机会。不过，非常值得称道的是，随着近年来翰海造像拍卖专场的设立，这一状况正在逐步得到改观，也就是说翰海造像专场，曾多次拍卖世所罕见的大型道教铜造像。如2009年春翰海《福田花雨—?金铜佛像》专场，拍出明代铜金甲大神立像（当时被误称为道教星君或青龙护法元帅），达170厘米。同年翰海十五周年《善哉?—?金铜佛像》专场，又拍明代铜马灵官立像（被误称为二郎显圣真君），达135厘米。本件王灵官立像出现在翰海2010年秋拍中，高达130厘米，它大大丰富了现代人对王灵官造像的认识，既是目前大陆拍卖市场出现的唯一的王灵官铜像，也是目前所知最大的王灵官铜造像。
这件王灵官像皮色青黑发亮，系青铜制成，造形精致，整体线条流畅，形态栩栩如生，极具线段张力所带来的动感：粗眉高耸，环眼圆瞪，颧骨突出，高鼻裂口，唇有卷须；披铠戴甲，兽面形护心宝镜呲牙裂嘴，生动异常，腰系战裙，飘带绕身；神形伟岸，右臂似持物高扬，左手似托物持平，各部形异而又统一谐调，是一件欣赏价值很高的艺术品。而造像后背的战裙处镌刻铭文九行，其文云：“潞安府角沿村玄帝阁住持道人闭圜，募化十方善众，铸造王灵官老爷金身一尊。保皇图永固，帝道遐昌，香火恒久，道教兴隆，万代威光不朽矣！天启四年岁次甲子三月初四日庚申。住持道人王葆钧造。”潞安府，系明嘉靖八年（1529）升潞州而置，属山西布政使司，治今山西长治县（市），领县八，辖境相当今山西长治、襄垣、潞城、黎城、长子、屯留、平顺、壶关等市、县地。为当时山西丝织中心，有机户千家、织机九千余张，以潞绸名闻天下。由此知，该王灵官铜像原立于山西长治地区的玄帝阁，系该阁住持道人闭圜募捐善款铸造，天启四年（1624）三月四日，另一住持道人王葆钧刻此铭文以纪其事。
二
在道教文献记载中，王灵官是一个非常著名的道教护法神将，除称灵官外，又称王元帅，其名号也比较复杂。如：“雷霆都天豁落三五火车纠罚灵官铁面雷公王元帅”，“都天豁落猛吏赤心忠良制鬼缚神火雷霹雳灵官王元帅”，“南极火雷赤心忠良猛吏王元帅”等等，明永乐年间曾被封为“隆恩真君”。关于该神的来历，有多种故事，其姓名或为王恶，或为王善。从故事中神的来源、其与萨真人两者之间关系角度说，可以大致分为人神帮助说、星神矛盾说两种。第一种为明万历本《三教搜神大全》王元帅传，说他是湖北襄阳人，姓王名恶，字秉城，父早逝，母邵氏，生为遗腹子，幼孤，不读而有臂力，性刚质直，市中有不平者，直与分忧，锄硬挞横，国人服其公，且惧其武第多执，性不容人分曲直，故含恩者众，而仇之不尽泯焉。时扶风内名黑虎者，与其同姓，遂借其威名，强淫人之室女，凡殊姿者先搂而后嫁，谓之试先红，莫敢谁何！帅闻其冒余丑也，怒杀之。乡俦与质于廷，帅不跪，官枉之而犴焉！帅发倒竖曰：污涂，留他则甚，余一一歼之，以除民害。阔步抠衣而上。官惧唯匕曰，众吏胥等逆拽，力救而释之，得无恙。遂至荆襄间，有古庙为江怪所占，显灵本方里。递年六月六日，会主备牛羊猪各十牵、酒十酿、免瘟，否则人物流血而疫。递会贫苦者，几至鬻男女以徇之，悲声盈耳。帅恶而烧之，庙像两烬。怪风大作，适值萨真人托药救瘟以来，遂作法反风而灭妖，境籍以安诸。玉帝敕封豁落王元帅，赐金印如斗，内篆赤心忠良四字，管天下都社令，凡有方士奏入者，雷厉风行，察有大过者，立槌之，官民不敢少干以私第，帅多在天门用事，不谙人民隐伏，兼以性烈，一承天命，即拘其冤，令人骨悚，世人勿犯之可也。这一说法与其它传说相比较，有两个特点：一是强调了王灵官为凡人所生，因其性格忠诚刚烈直爽，好打抱不平，除暴安良，以至于成神；二是，调和了他与萨真人之间的矛盾，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了相互帮助，如王灵官火烧江怪庙像，江怪作大风反击，正在王灵官无计可施之时，萨真人作法反风而灭江怪，最终成就了灵官，使其得到玉皇大帝敕封。这是个具有比较浓厚的民间传说色彩的故事，应该是当时社会比较流行的说法。
　　
三
第二种是道教文献记载，其姓名为王善。明万历《续道藏》收录的《太上元阳上帝无始天尊说火车王灵官真经》借天尊之口说：王灵官“是南斗离星火之首，燮火万里，掷千重火车，豁落飞走乾坤，功莫大焉。”灵官曾应“玉帝敕召，鞭龙行雨，奉命布泽，孽龙抽筋，缠缚身腰，以此勇猛，赐湘潭立庙，镇方境域，供祭如在。”后来著名道人萨守坚，即萨真人过湘漳，误将其庙宇焚烧，灵官怒将此事奏帝，玉帝赐其金鞭，命其监察萨真人是否有过失，整整十二年，竟未能找到一点过失。萨真人道贯先天，法显龙兴，西河功满。被感动的王灵官现身于河中，投礼真人，对师盟天，誓当辅助，护国安邦。萨真人奏帝，封灵官为“先天御前雷霆猛吏三五火车纠罚铁面无私豁落雷云”，“职任先天，剪除凶恶，专治不忠不孝，违背君亲师友。”灵官受封后，又下界斩妖杀魔，救济世间，其经云：
“尔时无始天尊昔在浮黎天中，集诸天仙无殃数众，说无上至真妙法，庄演道德，玄微敷敡妙道，展阅灵文，观下界众生俱被六天魔鬼九丑妖精侵害，生人广遭生涂炭，死亡胜多，鬼怪侵凌，或被水火，劫贼刀兵，诸般苦厄，致使种种不一。……今时下民不敬三光，欺负神理，十恶忤逆，不忠不仁，不慈不善，不义不孝，毁伤物命，杀害众生，福尽寿终，当受斯苦。时天仙、地仙、神仙出班奏白：下界世民受事苦楚，作诸方便，如何救度，伏望天尊大慈，敷扬金口，大开利济，度设法要。是时咸使闻知，是时拱听法言。‘汝诸众仙闻告所说，要得下方妖魔，免诸苦楚，除非豁落火车王灵官，此神赤心忠良，不顺妖邪，方断妖魔。’”
于是天尊命金童持符召王灵官，灵官受天尊“私咒誓章”等，与萨真人出征，“收摄群魔，断除邪鬼，判分人道，冤业消散，愿气和平。天德以清，地德以宁，时逢道恭，六合同仁，九气均平。除邪辅正，国土丰盈。兆民歌唱，普天兴隆。帝基悠久，边域不争。”收摄任务完成，赴天复命时，又得天尊《王灵官宝诰》、《灵官启请咒》等等，行文中间插有大量宣道的五字诗句。这是一篇比较典型的道教短篇经文，应当是道士对民间的王灵官故事进行改造、加工而成，是道内的神真故事。
对于王灵官的形像，道教文献也有记载，其中一种与此尊王灵官像基本相符。如明正统《道藏》所收《道法会元》卷二百四十一“雷霆三五火车灵宝王元帅秘法”，说其形像为：“赤面，红须发，双目火睛，红袍，绿靴，风带，左手火车，右手金鞭”。同书卷二百四十三“南极火雷王元帅秘法”，说王灵官为：“面红紫色，黄巾，红袍，金甲，虎须虎睛，绿靴，风带，左手雷局，右手执金鞭。”引文中所说的“双目”、“虎睛”、“风带”、“左手火车（或雷局）”、“右手金鞭”，与本文所说的大型王灵官青铜像，正相符合。只是像的左、右手的形态和手中之物略有变化与残失而已。这件王灵官造像，形体硕大，制作精细，刻划入微，内含张力，极具艺术欣赏价值，亦由于其镌刻铭文和非常罕见的独有性，又为现代人研究王灵官神像和中国古代道教造像，提供一份重要学术数据。这是一件收藏价值很高的古代道教艺术品。